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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章、江湖四侠(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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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亮前一刻,范将军又探视了,同时还有两个武林人跟着保护。郑一虎迎上去问道:“将军,情形如何了?”

范将军郑重道:“据报来劫匪徒共有七批之多,现在尚未发动。”

郑一虎对范将军道:“也许匪徒之间亦有冲突,将军宜把派出的人员全部召回,这是小生之见,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范将军道:“郑相公之见,正合余意。”两面山上无甚动静了,可是派出的人员已有几个负伤而回,将军一见,急忙迎出问道:“诸位侠士先休息,伤不重吧?”

一个肩上流着血的硬挺起胸膛道:“没有事,将军放心,贼人退了。”

天已大亮,将军笑道:“这是诸位侠士的功劳。”

忽然又见那位张大侠如风奔到将军面前道:“禀将军,今晚有个异人暗中相助。”

范将军啊声道:“张大侠可曾看到那位异人?”

姓张的摇摇头道:“那人神出鬼没,贼人在无形中死了七个,属下的围也是那异人解的。”郑一虎心中暗暗好笑。

范将军叹声道:“这样说来,今晚是幸运了。”

姓张的道:“将军请休息,咱们用过早饭再起程。”

范将军道:“好的,你们跟我去见使臣,他们仍在担心里。”回首又向郑一虎道:“等会有人送早餐来,郑相公就在这里休息吧。”

郑一虎道:“将军请便,小生知道了。”饭后,官兵仍在后面护从,便衣骑士则在前路开路,车辆又起程了。昨夜郑一虎探查时发现来的贼人共有十一批,估计不下五百人。但只查出两批,一为“金钩帮”,首领名叫“神钩”牛大昌。另一为“兰花帮”,其首领是个女的,人称“兰花女”。

车队已出发,郑一虎急忙跟上。前面三十里有了城池,范将军为了要早点卸脱责任,下令不再休息,继续赶路前进。及至中午,正当大队埋锅造饭之际,突然前途探马回报,又说发现不明骑客数十骑在两侧出现了。就在前方报过不久,忽然后方的官兵呐喊不已,一个人刀剑齐举。

郑一虎知道这是匪徒的诱敌之计,一旦官兵这方分批出动,贼人就会来抢贡品。范将军策马如飞,瞬息到了郑一虎旁道:“郑相公,前后左右都有强盗出现了,你千万匆离车队。”说完话,他又驰马向后面去了。

郑一虎来不及说话,但见埋锅造饭之举已全部停了下来。已下马的又上了马,车队也不停了,继续向前缓缓移动,郑一虎看出贼人真有大举进袭之迹。贡车不停的开动,一路发出沉重的隆隆之声,缅甸使者和缅甸武林人物都紧紧的靠车而进,骑兵这时都被召了回来,分两行夹住这批贡车和进贡的人员,雪亮的刀剑全部出鞘戒备。将军亲自带着五批便衣武林来回照顾,仅仅派出一部分在前后监视动静。

郑一虎看出这种情形难于应付,可说他自己难以全部兼顾、被迫无奈,只好策马走近将军进言道:“怪事,这种布置恐怕不妥吧?”

范将军闻言一怔,问道:“郑相公有何指教?”

郑一虎道:“敌人如果有力围攻,那就人数必多。以多数攻少数,我们的力量便薄弱了,结果首尾不能策应,在右不能支援,如果敌人之众不如我们,他则以一点突破,我们更救援不及了。”

范将军郑重道:“以相公之见呢?”

郑一虎道:“骑兵无法接斗江湖匪类,夹在中间徒乱我们自己阵势而已,不若全部派在前面开道。”

范将军道:“其他的人手呢?”

郑一虎道:“连进贡的人员算上我们,可分为前后两半,敌人攻前则后面策应,如若敌人攻后则前面回头逆袭。”

范将军道:“怕就怕敌人从四面八方来。”

郑一虎道:“不管敌人从何方来,敌人目的只在劫车,然而车辆不只一部,贼人想劫去谈何容易,因此之故,贼人若要从容得手,他必须先消减我们的力量。”

范将军道:“相公的意思在保全实力。”

郑一虎道:“浅显之见,不知将军认为可否?”

范将军陡然道:“郑相公的深思远虑,范某领教。”勒转马头,火速驰去,紧急下令改变阵法,范将军竟是言听计从了。

这时阳光已高升,可是贼人仍未发动。道路由平坦而进入山区,郑一虎知道是时候了,同时耳中已听出了动静。突然自侧面出现二十余骑蒙面人,手挥各种不同的兵刃,如风向车队扑来。范将军一见,急忙驰到郑一虎身边问道:“如何应敌?”

郑一虎摇头道:“最好不理,等到他们逼近时再动。”

范将军道:“接近就来不及了。”

郑一虎道:“贼人仍是诱敌之计,我们如果出动,只怕另一面又有出现了,假使派出第二批,贼人又派出第三批,如此一来,我们就中了敌人的分批拖住之诡计了。”范将军无暇再问,立即回马观变。

二十余贼人真的不出郑一虎所料,只见他们只在半里外装腔作势,居然不再向车队接近。范将军一见愕然,他忽向身边一个武林人物诧异道:“郑相公竟能料敌如神。”

那人真巧是张大侠,只见他郑重道:“三国时诸葛孔明,手无束鸡之力,但却妙算如神,郑相公就是这种奇士了,将军,现在快去问他下一步该当如何?”

范将军道:“张大侠,你随本将军去问他,也许还有破敌之策。”姓张的点点头,随着将军驰向郑一虎。

当二人尚未接近郑一虎时,讵料另一方面又有三十多骑蒙面贼自远处出现了。范将军一看大急,加鞭冲近郑一虎,大声道:“郑相公,贼人的第二批露面了。”

郑一虎策马迎上道:“不理他,他们志在诱敌。”

张大侠在马上拱手道:“郑相公,他们一旦诱我们不出,其下一步又将如何?”

郑一虎道:“小生料到他们下一步必在前途破坏道路,使我们车辆无法前进。”

范将军道:“那我们就非争取主动不可了。”

郑一虎道:“将军是否知道贼人虚实?”

范将军道:“张大侠已查出贼人共有七批。”

郑一虎道:“就算是七批罢,这七批贼人的难道能齐心协力么?”

张大侠道:“当然在他们之间难免总有冲突。”

郑一虎道:“这就是我们破敌之策了,我们不动,贼人之中必有一部份忍不住前来进攻,其他有耐性的必袖手旁观,我们全力应付这几批,侥幸得胜,其余者焉敢再来。”

范将军道:“相公的意思仍旧是以逸待劳。”

郑一虎道:“除此无别法。”

张大侠道:“如能知道有多少批来攻就好了。”

郑一虎道:“张大侠定知三国时长板坡的故事。”

范将军道:“相公的意思,可是想找一人单匹马冲入贼群生擒一名贼党回来问口供?”

郑一虎道:“将军属下,大概有智勇双全之士?”

张大侠道:“在下说不得了,只好冒冒险。”

郑一虎道:“曾闻张大侠乃为奇士,小生虽是一介书生,但却久闻崆峒派的轻功独步一时,张大侠何不显显身手,骑马就弃长取短了。”

姓张的哈哈笑道:“郑相公使出激将法了,好罢,在下只得献丑了。”两侧都有起伏不平之地,处处杂以草木遮蔽,姓张的突然闪身下马,倒提长剑,去势如风,掩俺遮遮,瞬时隐没不见。

范将军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后,回头向郑一虎道:“郑相公觉出此人武功如何?”

郑一虎道:“小生是门外汉,岂敢信口批评。”

范将军道:“郑相公游学江湖,所见所闻,当然有个比较。”

郑一虎道:“将军如真个要问,此人只是普普通通的高手而已。”

范将军道:“相公所见的特殊高手又怎样?”

郑一虎道:“传言特殊高手的轻功,他可朝发漠水,夕至南疆。”

范将军大惊道:“真有其事乎?”

郑一虎道:“江湖人,奇人异士,真是车载斗量。”

范将军叹声道:“可惜我当年只精研马战,未求奇能。”

车队已近隘道,前面突然奔回一个探马报道:“禀将军,不好了,前面山道被崩崖阻断了。”

范将军闻言大惊,问郑一虎道:“这怎么办?又如相公所料了。”

郑一虎道:“择宽广处,先把车队停好,然后派官兵开路。”

范将军道:“车队停下,贼人势必要进攻了。”

郑一虎道:“贼人要到天黑时才能发动,现在时间还早。”范将军亲自驰马回前面去了,目前他只有照着郑一虎的意思去作啦。郑一虎抬头一看山势,忖道:“山势不险,可见贼人中没有太高明的人物。”

范将军传下令去,车队这时停在一处宽的路上,右面是陡坡,左面是深沟,真是进退两难。郑一虎估计隘路之处必定必会被强盗截断,一旦贼人在陡坡之上放下滚木山石,将有车毁人亡之险,于是他跳下马,步行去见将军。范将军这时正焦急万分,他一见郑一虎行近,立即问道:“相公,这怎么办?”

郑一虎道:“等张大侠来再处置,小生相信贼人早已控制了右面山上。”

范将军道:“贼人若从山上放下滚木怎办?”

郑一虎道:“车毁了,贼人决不为,否则他们抢什么?”

范将军道:“难道贼人要我们放弃车辆而去?”

郑一虎道:“看势是要迫我们这样作,不过这是贡品,谁敢放弃?”

范将军道:“处在这种危险处境,拼也不能,贼人已经占了上风。”正说之间,忽听后面发生大喊之声。早有兵卒来报,贼人把后路也截断了。

范将军道:“这是必然的,我们已经陷入绝境了。”

郑一虎道:“将军勿忧,小生尚有解除危险之计在胸,不过暂不说明。”

后面忽然奔回了张大侠,只见他一到就大叫道:“贼人共有十三批,现在全在右面山上。”

范将军道:“阁下有无擒到一人?”

“擒住一人,是个小贼,可就无法带来,仅问出一点口供,据说贼人共有十三批,分成三大股。”

郑一虎道:“过不了多久,山上亦有动静。”

范将军道:“什么动静?”

郑一虎道:“那就是提出要我们空手离开隘道的条件,否则他们就要滚木放石了。”

张大侠道:“我们抢占这面山头如何?”

郑一虎道:“那是寻死,他们人多,又是居高临下。”

范将军道:“相公所说之计,现在可否提出?”

郑一虎道:“小生拟上山与贼人交涉。”

张大侠闻言大声道:“这是与虎谋皮之策。”

郑一虎道:“小生与贡车毫无关系,贼人杀我何为?能交涉则交涉,万一不能,小生顶多空跑一趟而已。”

范将军道:“相公虽有勇气,只怕贼人根本不理。”

郑一虎道:“贡品是外国进来的,一旦被劫,这会影响我国声誉,如能晓以大义,也许贼人会放行。”

范将军没有主意了,只得姑从其计,稍顿又道:“相公须要多带几人去保护一下才行。”

郑一虎笑道:“整个车队尚且难保,谁又能保护小生安全,与其使贼人起疑,何不让小生自行。”范将军和张大侠见其毅然而行,不由暗暗叹息。

郑一虎则从一处死缝中往上爬,陡坡勉强可登,郑一虎开始一步一爬,及至下面看不见时,才提功速上。一旦运出轻功,他就如飞鸟直升,瞬息即到山腰。突然有人在上面喝道:“什么人?”

郑一虎朗声答道:“是官家派来的。”

上面忽然闪出两个贼人,其一又喝道:“站住。”

郑一虎道:“你们首领何在?”

那贼冷笑道:“你不怕死么?”

郑一虎笑道:“怕死的就不敢来了。”

那贼又是蒙面的,这时回头向同党道:“你上去见寨主,只说官家派来了说客。”另一贼徒闻言,立即转身,如飞奔上山去了。

未几,那贼竟在上面大声道:“寨主有令,放那小子上来。”

郑一虎闻言哈哈笑道:“这位寨主很有意思。”

下面贼人冷笑道:“你等着挨揍好了。”

郑一虎被带上山顶,只见在一处平地上集满了横刀提剑的蒙面人物。领路之贼这时又沉声道:“各路寨主都在场,你小子说话要当心点。”

郑一虎忖道:“十三批贼首莫非已齐了心?他们竟没有冲突?”在平坦处中心,真的围坐着十三人,估计那就是各路贼首了,其中竟然有四个女的。

郑一虎被领到近处,其中一个宏亮的声音问道:“你是什么人?”

郑一虎朗声道:“在下姓郑名一虎,大概诸位尚未会过区区。”

十三人闻言,突然一跳而起,另一贼首骇然郑一虎道:“你是哪一个郑一虎?”

郑一虎哈哈大笑道:“同姓同名之人固多,不知诸位问的又是哪一个呢?”

忽有一个女贼娇声道:“我们问的是飞龙。”

郑一虎大笑道:“飞龙只是别人送给在下的字号,其实这字号区区并不喜欢。”

又一贼首冷声道:“你知道冒名的要有真功人才行,否则就是死路。”

郑一虎朗声道:“在下本来无须上来会诸位,只待诸位采取攻势时才施展功夫给诸位看就行了,可是那要毁伤不少生命。”

那人冷笑道:“不管怎样,先问阁下上山之意何在?”

郑一虎道:“诸位欲斗还是愿放手,欲斗,就请开始,否则就请放开道路。”

群贼首同声道:“是飞龙我们放手,否则先留下你的人头。”

郑一虎笑道:“哪位出来先与在下交手如何?”十三贼首互相看看,居然没有一个走出来。郑一虎稍停又笑道:“诸位如无人出来一试,那是不可能知道在下真假的。”

忽有一人大声道:“听说你能在空中不动,何妨就显这一手?”

郑一虎道:“能在空中停身的,现在不止在下一人,诸位不要误将邪魔当作在下。”

那人大惊道:“所谓邪门是谁?”

郑一虎道:“一人名叫须弥子,另一则为春之神。”

另外一人接口道:“阁下如是真飞龙,那又为何不除去这两人。”

郑一虎道:“除去两字,在尚尚不敢自吹,不过总有一天要和他们动手的。”

一个贼首道:“阁下有什么可以表达真正身份的东西?”

郑一虎一拍宝剑道:“那就是在下这把天龙剑了,普天之下,只此一把,然而诸位只怕没有一个能认得在下之剑。不是在下轻看诸位,假使诸位联手,也难在在下手中走上十招。因此之故,在下不欲使诸位身败名裂,所以才上来请诸位善罢,在下自从出道至今,从不敌视绿林朋友,只有江湖邪魔才是在下必欲消灭之敌。”

那人上前再问道:“阁下为何要保护贡车?”

郑一虎道:“进贡是外国人尊敬本国,畏威亲近之表现,假使我们自己国人不明在轻予夺取,那会贻笑邻帮,说本国为一盗贼如毛之境,这不但有损国威,甚至招至外海。在下有见及此,不得不在暗中保护,其实连官兵都不知在下在此。”

众贼闻言,莫不悚然有感,突然齐声道:“阁下这番话大有道理,我们不管阁下是真是假,就凭这番话也值得尊敬,阁下请回,我们放手了。”

郑一虎拱手道:“感激之至,可见诸位都是顾全大局,注重义气的绿林兄弟了,不过在下不妨告诉诸位一句,在下决非冒名。诸位可知朝庭正处边侵之秋,以诸位之能,奋身赴边疆一战,日后定江湖留段佳话。”

众寇同声道:“如有真正飞龙领导,在下等不辞赴汤蹈火。”

郑一虎大喜道:“诸位不管到西疆或北疆,如有官兵阻拦,只说你们是“小配军”的人马就行了,这三字只有官兵才知道。”

忽有一个盗首大叫道:“阁下真是飞龙了。”

郑一虎大异道:“阁下从何证实?”

那盗首恭声道:“小的就是西疆军中放回的,可惜当时因病没有参加。”

郑一虎道:“你被放回,那就不应落草。”

那人道:“家园被毁,无法生存,大侠叫我何为?”

郑一虎叹声道:“这是地方上官吏不良所致,在下亦非常同情。”

那人道:“现在大侠指明小的一条正路,小的们从此洗手就是。”

郑一虎道:“你们到了边疆,可以自行编队,各队制一面飞龙旗,凭着旗号可以向当地官府要粮饷。”

众盗同声道:“大侠今后将去哪里?”

郑一虎道:“去衡山,目前衡华山派有难。”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早有盗首派人下山通知范将军。说话之间,只见张大侠上来了,郑一虎迎上笑道:“张大侠上来作什么?”

姓张的连忙拱手道:“郑大侠,你真瞒得紧,范将军现在山下恭请会面。”

郑一虎笑道:“张兄,实不相瞒,在下马上要奔衡山解围,范将军处,请代为解释一二。”

姓张的大惊道:“衡山有什么大事发生?”

郑一虎道:“一言难尽,总之是武林邪门要扫平中原各大正派,贵派恐怕也有所难免,张兄宜及早通知贵派掌门提前预防。”

姓张的大惊,慌忙拱手道:“在下尊命,那就告别了。”

郑一虎回身向众盗道:“诸位,在下也暂时分手了,将来在边疆见。”众盗首这时更证实他是真正的飞龙了,一齐拱手相送。

郑一虎告别众人,一路飞奔,在日暮黄昏时,估计竟奔走了三百余里。前面是平原了,郑一虎遂不再施展轻功,四下一望,发现左前面有座高楼大院,可能是富户人家的庄院。走近了,发现右边也有一座庄院。郑一虎恰好看到一个农夫由对面行来,连忙上前打听道:“大叔,右面庄院主人姓什么?”

农夫看他是个读书相公,忙把肩上的锄头放下道:“过路相公,你找谁呀?”

郑一虎道:“大叔,我们是错过宿头的外乡人,天黑了,想求这家庄院借宿一晚。”

农夫点点头,答道:“右面庄主姓贺,左面庄主姓林……”农夫说话似有未尽之情,可是没有接下去,显然不愿多说什么似的,持着锄头就走了。

郑一虎缓步而行,一会儿到了林家庄的大门前。大门是敞开的,里面一个中年人闻声行出,一见郑一虎,眉头一皱,问道:“你是来求宿的。”

郑一虎闻言忖道:“他真干脆,莫非这两庄院经常有过路求宿之人。”他拱手笑道:“管家,在下正是求宿之人。”

守门人道:“今天不行,庄主有客,不能出来。”

郑一虎道:“求宿之人,只求一席之地就够了,并不希望庄主亲自招待,管家方便方便罢。”

守门人道:“未奉庄主许可,你认为行吗?”

郑一虎一想也对,遂往对面贺家庄走去。走近贺家庄,忽于庄外的池塘边遇到一个老人,只见他含笑迎上道:“年青的外乡人,莫非是错过了落店之地?”

郑一虎拱手道:“老丈请了,晚生正是。”

老人呵呵笑道:“这条路上经常有此现象,因为南北两头都赶不到镇市,外乡人人生地不熟,往往错过落店之时。”

郑一虎道:“这真是外乡人所料不到的。”

老人道:“年轻人,请了,老朽欢迎你们到敝庄去。”

郑一虎诧然问道:“老丈就是贺庄主?”

老人呵呵笑道:“老朽贺慈,薄有几亩荒田,“庄主”二字实不敢当,不似对面的林坤,居然自称员外哩。”

郑一虎道:“晚生如果早知老丈好客,那就不到到对庄去吃闭门羹了。”

贺老人哼声道:“林坤所接待的是往经官宦,豪门乡绅,似年轻人你这种真正的困难的人,他就睬都不睬了。”

郑一虎道:“这也是人情之常,当今之世有几个真正济困扶危之人呢?”

贺老人大笑道:“老弟,你倒是个胸怀阔达之人。”

进庄门时,忽然迎上两上青年,郑一虎一见,不由暗讶,忖道:“真想不到,他两居然有着极高的修为,他们的目光多么锐利。”两青年迎着贺老人就同声道:“爹,我们回来了。”

贺老人哈哈笑道:“你们回来得正好,鹏儿、鹤儿,快来见见客人。”

闻言即知,两青年竟是贺老人的儿子,郑一虎连忙拱手道:“在下郑时,请问二兄称呼……”

贺老人大笑道:“郑老弟真是快人,这是老朽两个犬子,大的名鹏,小的名鹤,希望郑老弟多指教。”

郑一虎连声道:“岂敢,岂敢。”

贺家兄弟忽然面显惊讶之色,同时向老人又道:“爹,你老前天说有高人前来,原来就是郑兄。”

贺老人哈哈笑道:“你兄弟误会了,郑老弟是过路之人,我们从来未见过啊,不过你两兄弟总算不错,居然能识英雄,哈哈……”

郑一虎知道被贺家父子看出破绽来了,随之朗声笑道:“老丈好厉害,晚辈初识一点武功,竟无法瞒过法眼。”

贺老人大笑道:“老弟,快请入厅,茶点一过,就是酒饭齐来。”饭后,贺老人竟向郑一虎道:“老弟,咱们入后堂去坐,这里人手杂,不清静。”

郑一虎豪爽笑道:“老丈,晚辈还是外人哩。”

贺老人大笑道:“老朽有眼不盲,老弟,你这外人天下能得先人。”

坐入后堂,忽见一个小姑娘蹦蹦跳跳迎上道:“爹,这是谁呀?”

贺老人疼爱的笑道:“绿儿,快来见见郑叔叔。”他又向郑一虎笑道:“老弟,这是老朽娇坏的小丫头,她叫绿茵。”

郑一虎看到小姑娘年仅十一二岁,竟练有非常深的内功,而且美丽活泼,可爱极了,连忙向她笑道:“小妹妹,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不知你高兴不高兴。”

小姑娘娇笑道:“你会武功嘛?”

郑一虎笑道:“会,但会的不多。”

小姑娘笑道:“你教我武功我就高兴。”

贺老人笑骂道:“绿儿太不懂规矩了,那有见人就要教功夫的。”在后堂坐下后,贺家兄弟又送上茶点。

郑一虎道:“老丈,你老真是家学渊源。”

贺老人大笑道:“老弟,犬子和丫头的功夫不是老朽教的啊。”

郑一虎道:“老丈定属何派名宿无疑,能否见告一二。”

贺老人忽然叹声道:“老弟,实不相瞒,老朽本属峨嵋弟子,现在的掌门人即为老朽师兄,后因老朽错杀一个败类而被逐出峨嵋。”

郑一虎诧异道:“既为败类,何为错杀。”

贺老人道:“一言难尽,总之一句,那人虽死有余辜,却不应死在老朽手里。”

郑一虎不便多问,笑道:“令郎必师出名门?”

贺老人笑道:“老弟,他们的师傅倒不是有门有派的,说起来惭愧,三位老人至今尚未与老朽会过面哩。”

人家不愿深说,郑一虎也就不再追问,调转话题笑道:“你老今晚在门外决非无因。”

贺老人笑道:“老弟真是明察秋毫之人,是的,老朽今晚有位客要来,是以在外盼望,不想却和郑老弟相逢。”

郑一虎笑道:“老丈所盼之人也许误约了。”

贺老人摇头道:“一定会来的,老朽与他父亲是深交,老朽有事,他绝不会失约。”

正说之间,忽听他二儿子贺鹤在外大叫道:“爹,客人来了。”

贺老人急忙起身,向郑一虎道:“老弟请宽坐,老朽要去亲迎了。”

郑一虎道:“老丈请便。”

贺老人尚未走出后堂门,忽见一个青年进门大叫道:“贺伯,小侄来迟了。”

贺老人一见哈哈笑道:“贤侄,恕贺伯迎接来迟,快进请坐。”

郑一虎看那青年人约是二十七岁的年纪,长相不恶,但有几分骄傲之气,于是起身相迎。那青年一见郑一虎,立问贺老人道:“贺伯,这人是谁?”

贺老人笑道:“贤侄,这是郑时兄,你们多亲近。”他又向郑一虎道:“老弟,这是老朽义弟之子,姓梅名独秀,江湖人称四侠之一的南侠就是。”

郑一虎拱手道:“久仰梅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他只是这样说,心中却忖道:“何来四侠,怎地并未听人说过?”郑一虎目力何等锐利,他虽未闻这人之名,但也能看得出,这姓梅的是一位青年高手。

姓梅的走近郑一虎,伸手握住,笑道:“郑兄由哪儿来?”

郑一虎不怕他暗施内功,笑道:“小弟由曼谷回来,道经贺老宝庄,适逢天黑,是以冒昧求宿。”

梅独秀哈哈笑道:“郑兄赶上曼谷大会了。”

郑一虎故意叹声道:“算是名落孙山而回。”

贺老按按道:“听说“金骷髅”夺得天下第一,消息可否属实。”

郑一虎道:““金骷髅”最后一场杀死魔鬼党老大,确是取得第一。”

梅独秀啊声道:“郑兄可曾与“金骷髅”交过手?”

郑一虎道:“小弟在当时因他事离开,实际上并未参加大会。”

梅独秀有点不信,暗地里认为郑下虎是在自我遮羞,大笑道:“可惜梅某赶到曼谷时大会已散,否则难免与“金骷髅”一争长短。”

郑一虎看得不错,梅独秀确有一点骄傲,他笑道:““金骷髅”现已回国,梅兄自在机会和她印证。”

梅独秀点点头道:“梅某把贺伯之事办完之后,决心找“金骷髅”领教几手。”

郑一虎笑了笑,侧顾贺老人道:“老丈有何大事?能否见告晚辈?”

贺老人叹道:“老弟,你不是去过林家庄么?”

郑一虎道:“适才已奉告过了。”

贺老人道:“他家一定有客人?”

郑一虎道:“听他守门人说过。”

贺老人道:“老弟,这林坤表面上是个相当四海的豪富,实际上就是当年独霸五湖的大盗,他在三十年前被少林枯大师横扫五湖失败之后,即声明退出江湖。”

郑一虎啊声道:“他一直就在此隐居。”

贺老人道:“不,那是知道老朽隐居在此才由别处搬来的。”

郑一虎道:“贺老与他有关系。”

贺老人道:“不如说有仇。”

郑一虎早就看出林、贺两庄有毛病,这时一听贺老人之言,知道自己竟被卷入一场是非了,不由愕然问道:“老丈与林坤有什么仇?”

贺老人道:“当年枯大师横扫五湖之时,适逢老朽与林坤第一堂主“太湖蛟”发生冲突,后来太湖蛟下落不明,林坤说是老朽干的,同时还说枯大师乃是老朽请出来的。”

郑一虎道:“因此他发现你老隐大在此就搬来此地。”

贺老人道:“他搬来时,表面与老朽言归于好,可是这人阴险多诈,他竟在暗中谋算老朽,这次老朽不幸,孩子的妈妈在这次死亡。今后林坤又要有举动了,近两三日之内,他庄下竟来了不少不明人物,因此之故,老朽除了慎防之外,特请梅贤侄前来帮忙。”

郑一虎道:“老丈已知对方庄内的虚实么?”

贺老人道:“只知该庄近日来了不少人,然而却不知是些什么人,更不知来人有些什么武功,尤其怀疑林坤为什么一直不对老朽采取行动。”

郑一虎道:“不采行动是所约之人尚未到齐之故,不过虚实是非明不可。”

梅独秀接道:“梅某今晚就要探出对方虚实,看到底来了些什么角色。”

贺老人道:“贤侄今晚去不得,等伯伯所约之人到齐了才动。”

梅独秀道:“贺伯伯还请了些什么人?”

贺老人道:“那还不是贤侄从前所介绍的,伯伯侥幸,竟在四日前会到了。”

梅独秀大笑道:“这真难得之至,他们竟会到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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