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撞见（1/ 2）

程妤与李妃娘娘无甚交集，见她进来了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低下头专心和自己面前的鲤鱼跳龙门做斗争了。鲤鱼多刺，一不小心就要被卡，可程妤又有点不好意思叫自己身后的侍女帮忙。

第一次在这种场合，她总还带着初来乍到的拘谨。正好印证了太子之前说她的话——没事只会窝里横。

太子记挂着程妤第一次出席宫宴，担心她不自在。程妤就坐在他左手边，所以他就不放心地时不时转头看一看她。正好瞧见程妤举着筷子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太子还以为她是有点拘束，细细一看，才发现原来她专心致志地在给鱼挑刺。

程妤螓首低垂，太子只能看见烛光下她堆鸦云髻中闪闪发亮的一支累丝白玉嵌珠步摇。长长的流苏调皮地在她鬓边一晃一晃，像一个活泼的荡秋千的长裙小姑娘。

太子长久地看着她，脸上不知不觉已经挂上了宠溺的微笑。他侧过身子，轻柔地帮程妤把垂到脸边的发丝挽到耳边，再把她的盘子端了过来，自己亲自拿起筷子帮她挑鱼刺。

“谢谢殿下！”程妤心无旁骛，不知道太子已经看了她很久了。直到旁边伸出一双手来把她的鱼端走了，她才知道原来是太子。

接下来就是太子在卖力地挑鱼刺，程妤双手支在桌上，捧着下巴望着他，碧清的妙目里盛满了盈盈秋水，微微露出一截玉笋似的皓腕。太子察觉到程妤的目光，也扭头冲她一笑，接着又挑刺去了。

身处偌大热闹的宫廷，周围都是觥筹交错的迷离恍惚。可只要看他们一眼，就会觉得，身边的丝竹管弦、莺歌燕舞不都与他们无关了。他们自有自己的小世界，别人是难以插足的。

这样一双璧人让人看了，不禁心生羡慕，更会隐隐地嫉妒。

李氏就是这样，她高高坐在皇帝身边，身份与之前已经是天差地别。可是太子的眼里依然没有她。她眼睁睁在上面看着，太子和程妤若无旁人地交流，心里仍然酸涩。虽然两人没有任何不合适的举止，明眼人都瞧得出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气氛。

李氏进了宫这么久，自然知道自己对太子的那份爱慕是见不得光的，若是被人知道了是掀起怎样的滔天巨浪。

可自己就是忘不了他，平日里还不觉得，可只要一见到他，心里一直苦苦压抑的感情就再也控制不住想要喷涌而出。

如坐针毡地坐了一会儿，李氏便借口酒喝多了要出去透透气。皇帝自然无有不允，不放心地拉住他的手殷切地提醒她要早去早回，不多久就要去观灯了。

李氏强忍住心里的不耐烦，胡乱点了点头，抽身离开了这个令人心烦意乱的地方。

她出到外面穿廊，到了御花园里。天上的月亮还很暗，夜晚的凉风习习，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栀子花香，但她心里的郁闷却丝毫得不到纾解。

玉枝跟在她身后，她从李氏入宫以来就一直跟着服侍，现在已经成了李氏的心腹。

见李氏心情不大好，连忙安慰她，指着桥边堆放着的亮如白昼的宫灯笑道：“娘娘快看，那一盏走马美人灯多好看呐，是陛下亲自为您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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